念师恩

婴宁

高中语文老师因病与世长辞，听到消息后，同学们无不震惊。因为张老师年纪并不大。惋惜悲痛的同时，大家不约而同追忆老师的点点滴滴，寄托自己的哀思。

在众人的讲述中，老师的音容笑貌，隔着十几年的时光，慢慢浮现在眼前……

个子不高，胖乎乎的脸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，一件深褐色格子的燕尾服有点长，一双大头皮鞋走起路来踢踏有声。这就是张老师年轻时的模样，不帅，甚至还有点油腻，脾气还不大好，遇事容易生气，一生气就面红耳赤。

这是张老师留给每个人的印象，他也就比我们大几岁。当时的我们，多少都有点叛逆，敬佩的是那几位德高望重的上了年纪的老师。当时，教我们语文兼班主任的他，既年轻又无资历，我们心理上多少有点轻视。尤其那几个调皮的男同学，存了捉弄他的心思，总是较着劲，仿佛事事和他对着干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。

他身为班主任镇不住我们，说话直来直去，不怎么顾及对方的感受，容易得罪人，一度师生关系有些紧张。甚至和同事也发生过口角。但是，他不记仇，说过的话，生过的气，过后便忘。

张老师学识渊博，教学水平高，是公认的，这一点，那几个男同学也不得不承认。上他的课，我们非常专注，生恐漏掉一个字，因为他喜欢给我们“扩面”，

90年代，学校有几位老师考取了南开大学的研究生，带动了其他老师的学习热情，大家比着赛着学。张老师也曾去南开备考，虽没成功但积累了丰富的知识。他授课独树一帜，从不按套路来，思路有些天马行空，旁征博引信手拈来，听得我们沉迷其中总有意犹未尽之感。

那时的我们，接触到的课外读物并不多，所以，张老师绘声绘色的讲述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门。原来，文学的海洋如此浩瀚，引发了我们浓厚的兴趣。他推荐了几本课外书，如弗洛伊德的《梦的解析》、《说文解字》，家里那本厚厚的《古文观止》便是在他的推荐下买的。一直摆在我的书架上，书页都已经泛黄，但我时不时地还会翻阅。

张老师身体不好，第一节课，他走进教室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，他有病，是学校唯一一个被校长特批能够坐着讲课的老师。

当时，并不清楚他的病情。只是听闻他的胖是服药后的副作用，后来才知道他患的是强直性脊柱炎，需要一直服药。

也许，他的脾气和病痛也有关吧？！听毕业后回校任教的同学讲，之后的多年，病痛折磨得张老师性情变了不少。有一次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，他竟然想出家，当时其他同事劝了好半天才把他拖下山。

也许，他被病痛折磨，太需要转移注意力了，后来他还是信了基督教，脾气也随之变了不少。随着年龄增长，性格日渐平和，但一些基础病，仍腐蚀着他的身体。去年新冠疫情感染后，住院治疗但病情反反复复，最终没能走进这个春天。

这些年，老师因病痛很少参与我们的聚会。同学们多离散在各地，和老师也疏于联络，音讯渺远，身为他的学生回想起来难免心怀愧疚。

张老师其实是个性情中人，脾气虽急但待人真诚，尤其是对自己的学生。说话虽直言不讳，但本意全是为学生好。

W高考前摔伤了腿回家休养，高考时老师不清楚他参加没参加，当天考试结束后，张老师冒着大雨去他家找他。要知道，很多学生家住乡镇，离学校很远。当时并不像现在通讯那么发达，只能亲往。对于学生，他是如此在意和上心。但当时的我们，体会不到他的苦心。

我们在参加工作后，逐渐成熟，也明白了当时他的用心良苦。

同学M和L约好了一起去天津探望张老师，因忙碌没能成行。以为老师能挺过去，但最终噩耗传来，终成遗憾！

班长叹息，去年秋季一天的晚上，老师还致电于他，畅谈良久，聊自己身体状况，询同学之踪迹，忆当年趣事，并为因身体原因不得相聚感到遗憾。然而，事隔不久竟忽然撒手而去，万千感慨不知如何说起。

也有同学说，张老师饱受病患之痛多年，如今终于解脱人世之苦，何尝不是一种庆幸。惟愿他在天堂得享幸福安宁！！！

细想也有几分道理，岁月和病痛会改变一个人的容颜，虽说残酷，但是我们人人都要历经和面对的。直到现在，一说起张老师，我们记住的不是他憔悴的病容，而是他年轻时的模样。眼前浮现的还是他意气风发，在课堂上娓娓道来，挥洒自如的模样！

在我们心中，老师永远年轻！我们无法留住老师的生命，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恩师一路走好，然后用心将他铭记！

楚心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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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宁 2023-3-14 21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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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的样子，在我心目中，永远年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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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抹微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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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宁 2023-3-14 21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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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太年轻了，英年早逝，真让人心痛，他那么有才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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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边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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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宁 2023-3-15 20: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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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只是当时看到的全是他的缺点，年轻时，真的太气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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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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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宁 2023-3-15 20: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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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年早逝，总是让人意难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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