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女神节】陆小曼：那道远逝的风景

婴宁 · 发表于 2022-3-8 09: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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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婴宁于 2022-3-8 09:15 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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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民国的那些背影里，有一道倩影如春波荡漾，惊鸿一瞥，如夏花绚烂一时，又如流星划过民国的天空，霎时归于沉寂。她家境优渥，才貌双全，是北平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。她擅昆曲，也能演皮黄，画师从刘海粟，写得一手好文章，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扎实的文字修饰能力。如此如玉美人，却陷于情感的漩涡不可自拔，一段恋爱引发文艺界议论纷纷，最终又因爱人的失事而被人褒贬不一。

   她，便是陆小曼！对于她，一直不曾动笔，一是了解不多，不好下笔。二来世人对她褒贬不一，当初我对她的印象也是复杂难辨。斯人已逝几十年，拙笔不敢唐突冒犯，唯恐有失偏颇。人性是复杂的，即使盖棺了，她跌宕起伏的一生，又岂是我这寥寥几笔能说得清的。但闷在心中不吐不快，即使笔力不逮，思忖再三仍是想写出来，与大家共享。

   风起云涌的民国，才子佳人比比皆是，她们二人也是当时文坛上两颗耀眼的星子。说起陆小曼，人们总会和看待林徽因一样，不自觉地绕过了她们的才华，目光紧紧锁定在她们与才子徐志摩的感情纠葛上。这对她们不太公平。

   不同的家庭环境、不同的教育、不同的性格，使得这两个女子的命运截然不同，但不同的轨迹却因徐志摩而有了交集。如果说林徽因是徐志摩的白月光，那么陆小曼便是徐志摩的朱砂痣。

   关于成长，陆小曼出身书香门第，家庭条件优越，为人天资聪颖，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，童年幸福无忧。在充足的爱里养大的女孩儿，性情温婉柔和，偶尔的任性自我更增其娇媚。

   关于才学，陆小曼能诗会画，见过世面，擅长交际，与唐瑛被人称为“北陆南唐”。17岁就被外交部邀请去担任外宾的口语翻译，一时名噪京华。这些，深深地吸引着徐志摩。当时被林徽因拒绝的徐志摩与之接触，发现陆小曼才貌双全，品貌才华不输林徽因。

   关于爱情，陆小曼是一个为了爱能飞蛾投火的人，她当初嫁给王庚，是听从了父母之命。遇到徐志摩后，爱情才始萌芽。浪漫遇到多情，注定会燃起熊熊火焰。她从小性子温婉，可为了爱情却固执倔强，不惜违抗父母，不惧丈夫王庚以枪抵住她的额头，更不惜打掉了腹中的孩子，导致了不孕身体由此每况愈下。这一切，只为了能与徐志摩在一起。

   关于婚姻，陆小曼19岁时，嫁给了当时的青年才俊王庚。步入婚姻的陆小曼，生活并不快乐。夫妻二人志趣不同，婚后的日子令她感觉枯燥苦闷。若不是王庚把好友介绍给妻子，或许，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人生突变。也许，王陆二人也会一直这么过着寡淡的日子。

   人生没有如果，是前世的因，还是今世的缘，徐陆二人注定了会相逢。这一场邂逅，犹如惊涛骇浪，导致陆小曼的婚姻之舟搁浅，徐陆二人的爱情开始扬帆。更如一粒石子，激得水面激荡不已。斥责声纷至沓来，二人的婚礼上，证婚人梁启超更将二人狠狠数落一顿。徐父更是断了儿子媳妇儿的生活供应，导致了婚后的徐志摩为了供养娇奢的陆小曼，不得不四处兼职贴补家用。

   有人说，最好的相遇，是彼此的成全；最好的爱情，是双方互相映照相互成全。话虽如此，奈何从爱情走进婚姻，又有几对有情人能够美好如初见？

   徐志摩和陆小曼虽然相恋，彼此却并非对方的镜湖，二人的婚姻自然也未能逃脱相看两不厌的下场。两个人都是远离烟火的人，走进婚姻一旦接了地气，各种琐碎及烦恼接踵而来，与世俗的较量中，风花雪月诗情画意注定会一败涂地。陆小曼刚从第一段枯燥的婚姻中逃脱，所以，即使她能写诗，能演昆曲，工山水花鸟，婚后的她此时只想纵情快乐。失去家族财政支持的徐志摩做不到象王庚一样娇养她，面对一地鸡毛的琐事，她终是厌了。更兼身体的不适，令她变得颓废烦躁。二人的幸福快乐并未维持多久，陆小曼的娇奢、徐志摩的风流多情、经济上的困迥，令二人摩擦频频，再后来徐志摩便出了事。

   世界在她面前倒塌，仿佛是晴天霹雳，更象是醍醐灌顶，陆小曼幡然醒悟。徐志摩的死，令她前后判若两人，似乎一下子，她性子就变了。从此，她洗尽铅华，承受着外界的捣毁和指责，终生也不再出一声。前半生，娇纵肆意，后半生，沉寂低调。她隔绝了尘世，潜心作画，精心编撰徐志摩文集，她想努力成为徐志摩生前希望她变成的样子！

   陆小曼性格中虽有种种不足，但她的爱是纯粹的。徐志摩亡故后，那些追求者们依旧纷纷向她抛出了橄榄枝，其中前夫王庚想续前缘继续照顾她，甚至还有胡适提出予她衣食供应要求其不再同翁瑞午往来。她是追求享受，但此时却谢绝了那些追求者，独掩柴扉，从此用心整理徐志摩的文集。因腰疾时时发作，离不开好友翁瑞午的精心医治时和照顾，时间久了小曼便与之同居了。即便如此，陆小曼对他也仅有感情，却无爱。

   一生能够爱几人呢？陆小曼的爱，全被徐志摩带走了。即使翁瑞午尽心照顾着小曼的后半生，为她倾家荡产亦不足惜。可她终未肯说出爱他。她是倔强的，倔强得让人叹息。爱就是爱，不爱就是不爱，一点也不会将就。爱，在她心里清清楚楚，半点也掺不得假。

   优渥的生活她不要，外人的指责她不顾，她只想，余生为她的摩做些有意义的事。爱情不是她人生的唯一，却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。在爱这件事上，陆小曼是个认死理的人。张爱玲曾在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里说过，人这一生，不仅仅只有爱，终还有别的东西。可是，张爱玲也并未做到，与胡兰成分手后，她终是如一朵没了爱滋养的花朵，慢慢地枯萎了。陆小曼也是如此，她的爱都随志摩而去，她掩了心门，再无气力和爱给别人。

   陆小曼跌宕的一生，博得了三个男人的爱，徐志摩自不必说了，前夫王庚一直未娶，在徐志摩去世后曾想与她再续前缘，而翁瑞午悉对她心照顾，直到去世前念念不忘的还是陆小曼，并将她托付给好友。

   渐入晚境的小曼以书画为友，曾经的繁华仿佛一场梦，前尘往事如云烟。都说人生如戏，陆小曼的一生可不就是如此？那些生命里人来人往的热闹，竟仿佛如戏一般已是渺渺前世。

   她希望自己能与徐志摩合葬，但这个愿望最后也未能实现。最终一个人，独守于苏州东山一个清冷偏僻之处。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，生命的最后一刻，小曼会不会为自己的纵情恣意而感到一丝丝后悔？也许，她这么一个肆意率性的人，也不见得后悔吧？

   陆小曼这一生，活得坦荡而真实，完全听从自己的内心。与王赓离婚也好，与徐志摩热恋也罢，及至最后青灯古佛苦修一般的生活，都是她对自己生命意义的追寻。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模式，谁也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人。吾之蜜糖，彼之砒霜。我们想要的，并非陆小曼追求的。

   倘使可以再活一回，我想她依旧会为了这世间美好，而纵情千千万万次。也许，她会多点理智，会爱惜自己一些，也许她还会尝试着改变与徐家的关系，这样，她们二人生活便会幸福快乐许多。可会与不会，谁知道呢？

   但，有一点能肯定，纯粹而真实的陆小曼，依旧会爱上徐志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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